谁管理尼日利亚人的支付交易历史？

每天早晨，数百万尼日利亚人醒来后便拿起手机。他们通过移动转账支付早餐，通过银行应用程序结算账单，并向全国各地的家人汇款。到日落时分，仅在2024年，他们已经通过数字渠道共同转移了超过1.07千万亿奈拉，比上一年增长了79.6%。

但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的是，每一次点击，每一次转账，每一笔交易都会留下痕迹。而且，这些痕迹越来越直接地流向外国之手。

尼日利亚的数字支付革命确实已成为现实。2024年，尼日利亚实现了79亿笔实时交易，在非洲处于领先地位，并跻身印度、巴西和中国等全球数字支付强国之列。

POS终端数量现已接近300万台，仅在2024年上半年就处理了85.9万亿奈拉。这些数字讲述了一个转型的故事：从一个以现金为主的经济体转变为一个数字交易成为常态的经济体。

但在这个成功故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令人不安的悖论。当尼日利亚构建其数字未来的同时，它也在同时交出其经济情报的钥匙。

2亿美元的问题

2020年10月，当Stripe宣布以超过2亿美元收购Paystack时，尼日利亚举国欢庆。这是迄今为止尼日利亚最大的初创企业收购案，证明了尼日利亚的创新能力可以在全球范围内竞争。Paystack的联合创始人Shola Akinlade成为了可能性的象征。

但受到较少关注的是Stripe实际购买了什么。不仅仅是技术或市场份额，而是更有价值的东西：获取非洲最大经济体金融DNA的通道。

在收购时，Paystack已经处理了尼日利亚超过一半的在线交易。通过Paystack系统流动的每一次购买、每一次订阅付款和每一笔数字交易都会生成数据。这些数据涉及消费者行为、企业绩效、经济趋势和消费模式。

Paystack联合创始人：Shola Akinlade和Ezra Olubi…

如今，这些数据流向了Stripe的服务器。随之而去的是那些能够在官方统计数据出现之前，告诉你哪些尼日利亚企业正在蓬勃发展，哪些行业正在萎缩，以及即将到来的经济变化的洞察。

Paystack并非孤例。深入了解尼日利亚的支付基础设施，就会发现一个模式。Interswitch，尼日利亚开创性的支付处理商，成立于2002年，在2010年被总部位于伦敦的Helios Investment Partners收购了多数股权。尽管Visa在2019年随后投资了2亿美元，Helios仍拥有该公司超过52%的股份。

这些不仅仅是投资。它们是在尼日利亚金融系统指挥中心的战略位置。当你从ATM取款，使用Verve卡支付，或使用Quickteller时，你正在接触Interswitch的基础设施。而这些接触产生的数据？它属于控制公司的任何人。

讽刺的是，尼日利亚在2024年上半年通过互联网交易处理了825.5万亿奈拉，但处理这些交易的公司却要向数千英里之外的外国股东和董事会负责。

数据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以下是支付数据能够揭示而传统经济指标无法揭示的内容：

当特定社区的电子零售商交易价值激增时，它在任何调查捕捉到之前就预测了消费者信心。当餐厅支付下降而杂货交易上升时，它在失业数字反映之前就表明了经济焦虑。当跨境支付模式发生变化时，它在海关数据确认之前就预测了贸易动态。

这是实时经济情报。而现在，对尼日利亚经济脉搏有最清晰视角的实体正坐在硅谷的董事会和伦敦的投资办公室里。

尼日利亚中央银行发布汇总统计数据，包括总交易量、广泛类别和季度摘要。但尽管尼日利亚中央银行报告称NIP交易在2024年上半年达到了476.89万亿奈拉，它可能并不知道哪些特定商家增长最快，尼日利亚人购买更多的是什么产品，或者不同城市和人口统计学之间的消费模式有何不同。

支付处理商知道。尼日利亚可能不知道。

有趣的是，尼日利亚并非对此问题视而不见。尼日利亚数据保护委员会现在将支付网关服务提供商归类为"重要数据控制者"，要求它们注册并支付25万奈拉的费用。

但注册并不等同于访问权。合规并不等同于控制权。一家外资公司可以提交所有正确的文件，而其母公司则提取尼日利亚自己的政策制定者从未看到的战略情报。

另请阅读："我们发现一些金融科技公司在中国运营"- 立法者指出尼日利亚金融科技监管的漏洞

将此与其他新兴市场进行比较。印度将其统一支付接口(UPI)建设为政府主导的基础设施，确保支付数据服务于国家利益。中国要求支付处理商进行数据本地化。甚至肯尼亚也以保持战略控制在可及范围内的方式构建了M-Pesa。

尼日利亚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建立监管框架，吸引外国投资，并希望合规等同于主权。但当你不拥有生成数据的基础设施时，你无法通过监管来实现数据主权。

这不是关于仇外心理或拒绝外国投资。尼日利亚需要资本、专业知识和技术转让。问题是我们是否在用短期收益换取长期战略脆弱性。

中央银行行长Olayemi Cardoso

考虑尼日利亚失去了什么：

经济远见：当外国投资者在实时数据中看到新兴趋势时，尼日利亚政策制定者却在等待季度报告，而这些报告在发布前就已经过时了。

竞争优势：当国际公司比尼日利亚公司对尼日利亚市场动态有更好的可见性时，你认为谁会赢？

战略自主权：在数据驱动决策的时代，不控制你的经济数据意味着不能完全控制你的经济命运。

尼日利亚的数字支付市场预计到2029年将达到1545亿美元。其中每一奈拉都将生成数据。问题是：谁将拥有这些洞察？

前进的道路？

解决方案不是逆转方向或拒绝外国参与。而是要更明智地制定参与条款。其他国家要求数据共享协议，使监管机构能够获取实时、细粒度的洞察。它们强制要求本地数据存储。它们建立与私人平台竞争的公共基础设施。

尼日利亚可以要求支付处理商与中央银行共享汇总、匿名化的洞察。它可以投资于自己的支付基础设施，既作为竞争又作为保险。它可以将数据主权作为许可的条件，而不是事后考虑。

数字支付革命是尼日利亚可以赢得的。但现在，我们在庆祝增长的同时却交出了情报。我们在建设未来的同时，却抵押了应该指导它的洞察。

随着现金支付预计到2030年将下降32%，问题变得更加紧迫：在一个无现金的尼日利亚，谁将拥有揭示我们过去并预测我们未来的轨迹？

交易是我们的。但洞察呢？那些随着我们每一次数字支付而离开国家。